单手拍掌？散论可能的现实（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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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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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一个篮球被一架无人机自古根海姆美术馆圆形大厅中庭上方的天花板抛下，从六层楼高坠落地面，发出的巨响回荡在空荡的建筑里；同时，篮球向着头戴虚拟实境装备的观众奔去。紧接着，观众看到华裔（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台裔）NBA球星林书豪的虚拟影像；他刚一出现，观众旋即化身为投向篮网的那个球。一旁，艺术家正躺在篮球落地处，并开始顺着圆形大厅的坡道翻滚而上，顽强地对抗着地心引力，直到抵达美术馆最高处。这一切同时发生。一开始看似毫无关联的篮球、艺术家和观众，像产生连锁反应的不同元素，慢慢聚拢，形成一股不可阻挡的动力。这，是林一林为“何鸿毅家族基金会中国艺术计划”委任新作所相像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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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一林的作品情节让人想起伽利略从比萨斜塔同时扔下两个不同重量的球体来证明自由落体定律的故事——一个孤胆战士为追求真理，挑战彼时宗教、意识形态和政治权威的英雄传奇。林一林自言他的行为受莱布尼茨（G.W.Leibniz）《单子论》所启发，此书认为，构成宇宙的每一个“单纯实体”（simple substance）或“单子”（monad）,都有其自身的玩满性或自足性，同时也反映出宇宙的某个部份。2 作为在美国努力求生存和发展艺术生涯的中国移民艺术家，林一林把自己视为“单子”：一个拥有自身宇宙、独立自足的生命体。他把NBA有史以来首位华裔美籍球员及目前活跃于联盟的少数亚裔球员之一的林书豪，看成殊途同归的另一个“单子”。在莱布尼茨的观点里，上帝是统治宇宙的外部力量，而林一林和林书豪则必须向多少带有文化或种族偏见的当权者——不论是艺术机构或篮球教练——证明自己的价值。他们两人虽然素未谋面，在各自领域努力奋斗的孤独经验，却如出一辙。林一林表示，“我一直有看NBA的比赛，一个有趣的现象是，华裔或中国球员总是一个伤退或离场以后，另一个才进入。如果把他们看作一个个同类的“单子”，林书豪的身体条件是最普通的一个，但他身上的各种元素组合和遭受的种族问题，经历成功和同样的失败。我感兴趣的是这种戏剧性，可能部份原因是同样姓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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